【克里斯汀娜拉加德】掌舵欧洲央行 拉加德的下一站

“不,不,不,不,不是。”2018年,当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现任总裁克里斯蒂娜·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被问及是否有兴趣经营欧洲中央银行(ECB)时,她如是说。然而戏剧性的是,在仅仅几个月后,她就被提名为该机构的下一任行长。若她的提名获得欧洲议会通过,她将接替于10月31日结束任期的马里奥·德拉吉(Mario Draghi),成为欧央行第四任行长,任期8年。

镇静,时尚,以直言不讳而闻名⋯⋯毋庸置疑,拉加德已成为欧洲最具影响力的国际金融界大使之一。“我很荣幸获得欧洲央行行长提名。”拉加德在一份简短声明中表示,在提名期间,她也将暂时移交自己作为IMF总裁的职权。这位全球金融界最有权力的女人,或将在数月之后执掌欧洲央行。那么,广受赞誉、擅长应对危机的拉加德会成为一位有“信誉”应对欧洲经济滑坡的央行行长么?

不是银行家的央行行长

尽管拉加德声名显赫,但她获得欧元区最高经济官员的提名仍让不少人颇感意外。

有人质疑,拉加德能胜任欧央行行长么?她不是货币政策专家,律师出身也并未接受过正式的经济学训练。虽然美联储主席杰伊·鲍威尔(Jay Powell)也是如此,但前三任欧央行行长无一例外地均是由本国央行行长转任而来。拉加德没有在央行工作的经验,在如今欧元区努力应对持续低通胀的挑战下,具有处理货币政策的高超经验是欧央行行长完美候选人必备的技能之一。

其实,这并不是拉加德第一次面临这样的质疑。但她一次次证明自己并非“浪得虚名”:女性也可以成功担任法国财长、IMF总裁,甚至是欧央行行长。

2011年,在前IMF总裁斯特劳斯·卡恩(Dominique Strauss Kahn)因性侵丑闻引咎辞职之后,时任法国财长的拉加德走上国际舞台。当时,拉加德也一度被质疑是否能妥善处理货币政策等问题。然而,事实是,在开创IMF首位女性总裁的纪录之后,拉加德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八年。

在总裁任内,她成功修复了IMF严重受损的声誉,与欧洲央行、欧盟委员会组成“三驾马车”,联合救助了希腊等在欧债危机中遭遇严重困境的欧元区成员;她还主持了IMF最大规模的救助计划,去年与阿根廷达成了570亿美元的协议,许多人认为这可以遏制新兴市场的动荡。

出色的工作表现使拉加德获得了极高的赞誉。第一届任期结束后,她成为成员国一致提议的唯一总裁候选人。在 《福布斯》杂志评选的全球十大最有权势女性中,她一直排名前十。

“我研究过一些经济学,但我不是一个超级经济学家。”此前,拉加德也坦然承认自己缺乏经济经验。然而,许多人不相信这会阻止她,担任了四年法国财长和八年IMF总裁的拉加德,对货币政策领域的熟悉程度不容置疑。据英国BBC报道称,一位前IMF官员表示,她对该基金的领导意味着她“非常有资格”管理欧洲央行。

一位前同事说:“她知道如何在没有冒充道德优势的情况下实施冷静”,同时展示“一丝人性”。前美国财政部官员、现“官方货币与金融机构论坛”美国区主席马克索贝尔表示,拉加德虽然不是经济学家,但在货币政策方面也有经验。“她参与了所有的货币辩论,并不像有些人并不讨论基金的货币政策。”他说。

应对欧元区经济的艰难挑战

目前,世界经济正处于“艰难境地”,欧元区更是面临着经济增长乏力和通胀疲软双双延长的风险。面对持续加大的经济下行压力,欧央行一再推迟加息预期,并暗示在必要时将加大宽松力度。

尽管作为IMF总裁的拉加德已见惯了各种挑战,但欧央行行长的任务绝不轻松。在未来几年内,欧元区经济都恐将难以走出经济低迷的“泥沼”,即将走马上任的新任欧央行行长势必要继续调整政策来应对这种局面。对此,《华尔街日报》认为,拉加德将面临的一个重要挑战是:她必须利用一个快要耗尽政策“子弹库”的央行来重振欧元区经济。

而路透社则称,拉加德入职欧洲央行之后,她将即刻面临的直接挑战是克服这家央行在货币政策制定方面的缺陷,特别是当多年来利用非常规政策工具刺激通胀和增长失败之后,欧央行正寻求重新部署“武器库”以应对潜在经济衰退的到来。

为了对抗超低的通胀,目前欧央行利率已处于超低水平。据英国金融时报称,德拉吉曾在6月表示,除非欧元区通胀前景有所改善,否则将出台新一轮货币刺激措施,并可能重启债券购买计划。因此,拉加德能否提出非常规的货币政策,以应对危机,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

对此,荷兰国际(ING)德国首席经济学家卡斯滕·布莱泽斯基(Carsten Brzeski)认为,目前尚难判断拉加德属于“鹰派”还是“鸽派”,因为迄今尚没有其有关货币政策的表态引起市场关注。

他指出,在货币政策方面,拉加德未来可能更像协调人,而非谋划者,这将给欧洲央行带来改变。也有分析人士认为,从拉加德之前支持德拉吉推出创新货币政策看,拉加德很可能会追随德拉吉的脚步,延续欧元区超宽松货币政策时代,但其关于货币政策的主张仍值得观察。

打破女性职场“玻璃天花板”

“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性”,这无疑是追随拉加德整个职业生涯的重要标签之一:她是第一位担任全球律师事务所贝克·麦坚时(Baker McKenzie)主席的女性,第一位担任法国及八国集团(G8)财政部长的女性,也是第一位领导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女性。不出意外的是,她还将成为欧央行的首位女行长。

长期以来,拉加德一直倡导提升女性占据职场重要位置,并称这是改善世界经济的关键。这位63岁的银发女郎也在亲身实践着,一再打破女性职业发展的“玻璃天花板”。在成功背后,拉加德职业生涯的每一步都非常努力。出身于法国巴黎的拉加德,年少时还曾是法国国家队的花样游泳运动员。在此后的职业生涯中,拉加德曾表示,花样游泳与政治之间有着共同点,“咬紧牙关微笑。”据报道,如果有必要,她甚至会在会议期间进行锻炼。

“政见鲜明,触角敏锐,个性十足,还有摇滚明星般的气场”。在国际政坛上,拉加德以个性优雅的穿衣风格,彰显着她的从容与自信,成为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权力着装”的“时尚”代名词。一头银白发,一丝不苟的高级套装搭配一条鲜艳的围巾,或是松松搭在肩头,或是精致地系在领口,随意干练却又不落俗套。夸张的胸针、耳环、项链将线条生硬的套装装点出更加女人的细节,总是让人眼前一亮。

在国际政治经济舞台上,拉加德无疑是男权世界中最为成功的女性之一。“能够倾听,精明而经验丰富,同时又是一个迷人、可靠、坚定的对话伙伴,哪怕与其观点完全不同的人都会为她所折服。”这是德国媒体对她的描述。同时,她还展示出女性特有的过人的协调能力。

作为IMF总裁,拉加德必须同时与189个成员国打交道,从富裕的工业国到发展中国家,从美国总统到他的委内瑞拉对头马杜罗。作为女性领导者,她也自有一套管理的艺术。拉加德曾说低调与平和的女性处事方式,是她与男性共事时的制胜法宝。同时,女性领袖的韧性和细致,让其具有“收拾烂摊子”的天然优势,“当事情变糟时,女性介入,可以使形势恢复到稳定,或更好的状态。”她如是说。